但董艺宁留了一手。
她只给了北狄太子成品,而非配方。
李家的财富,景王拿走了大半,但十五万人马的粮饷军械,不是一笔小开支,当务之急,不是北疆战事,也不是大宁的朝局,而是钱。
足以让十五万兵马征战数年的银子。
看着董艺宁濒临失控的样子,沈知夏知道火候差不多了。
她话锋一转,语气带上了一丝刻意的怨毒,目光也不再看董艺宁,而是看向门外,仿佛陷入了某种痛苦的回忆,“算了,跟你这种人,没什么好说的。不过…若是你肯帮我一个忙,我倒不介意给你点好处。”
董艺宁没说话。
沈知夏也不在意,继续道,“我想让一个人死!”
董艺宁一愣,下意识地问道,“谁?”
沈知夏缓缓转过头,看向董艺宁,眼里是浓得化不开的恨意。
“苏雨柔!”她咬牙年初这个名字,“如果不是她,我怎么会落到今日按这步田地!都是她毁了我的一切!让我成了京城最大的笑话!让我成了一个无亲无故的孤女!”
她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那刻骨的恨意给压下去,声音带着一丝压抑的颤抖,“让我见见她。临死前,我想问问她,这三年,她的内心可曾有过哪怕一丝不安?”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里甚至还带上了一丝哽咽和祈求。
董艺宁狐疑地审视着沈知夏。
这突如其来的恨意,到底是真是假?
前世,苏雨柔进了陆家后,很快就被陆砚之收房,成了贵妾。可…沈知夏并未与他和离,也没有与沈家决裂。
可沈知夏现在的状态,这种被逼到绝境只想拉着仇人同归于尽的疯狂,似乎…也不像是在作假。
或许…她刻意利用苏雨柔来刺激刺激沈知夏?
人在极端的时候,情绪最容易失控。
董艺宁紧绷的脸色微微缓和了少许,带着一丝施舍,哼了一声,“既如此,就让你再见见这个曾经的‘好妹妹’。来人!”她对着门外喊道,“去把苏氏给我带来!”
门外看守的人应了一声,快速离开。
破屋内再次陷入了沉默。
董艺宁不再说话,只是冷冷地盯着沈知夏。
似乎在判断她方才那些话的真实性。
沈知夏则垂下眼帘,肩膀微微地抖动着。
很好,董艺宁上钩了。
没过多久,门就被人再次推开,苏雨柔在两名黑衣护卫的陪同下走了进来。
她显然精心装扮过,虽然环境简陋,却依旧穿着一件崭新的水红色绸缎长裙。
一进门,苏雨柔就看到了沈知夏脸上的巴掌印。
她的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一种扭曲的快意和优越感再次升腾而起。
苏雨柔几步冲到沈知夏面前,双手叉腰,嗤笑道,“哟,才一夜未见,沈小姐怎么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她绕着沈知夏走了一圈,啧啧道,“瞧瞧这张脸,啧啧,真是可怜。往日里装得那么清高,有什么用?”
她得意地大笑起来。
沈知夏任由她嘲讽,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苏雨柔,”沈知夏开口,“你知不知道,你的好表哥,如今正像条丧家之犬一样,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