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门外,两百名禁军,将整座乾清宫围得水泄不通。
为首的禁军副统领,躬着身,声音里没有半分温度。
“启禀陛下,大长公主殿下有令。太后凤体违和,需在慈宁宫静养,任何人不得探视。”
“陛下龙体亦需好生休养,早朝,便暂且免了。”
好一个“凤体违和”!
好一个“龙体休养”!
萧承湛气得浑身发抖,俊秀的脸庞涨得通红。
他咬牙道,“她这是想做什么?想造反吗?!”
无人应答。
大太监孙德海“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老泪纵横地抱住了萧承湛的腿。
“陛下!陛下息怒啊!”
“您万万要保重龙体,切不可气坏了身子啊!”
萧承湛一把甩开他,双目赤红地指着殿外。
“滚!”
“让他们都给朕滚出去!”
孙德海死死地抱着他,强行将人拖回了殿中。
他左右看了看,压低了声音劝道:“陛下!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
“您现在发怒,正中了那位的下怀!”
“她是巴不得您气急攻心,龙体有恙,她才好名正言顺的……临朝听政啊!”
萧承湛浑身一僵,所有的怒火,瞬间消散。
是了。
姑姑她,要的就是这个。
她要的就是一个“名正言顺”。
她先是在公堂之上,用那种自毁的方式,将大宁的王法踩在脚下,试探天下人的底线。
现在,她又软禁太后,囚禁自己这个皇帝。
下一步呢?
下一步,她是不是就要穿着那身觊觎了一辈子的龙袍,坐上这张龙椅了?
萧承湛的身体,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不是因为愤怒,而是因为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惧和无力。
他想起了三年前。
想起父皇驾崩,朝局动荡,是皇兄萧承煜,一人一马一长枪,为他杀出了一条血路,将他稳稳地扶上了这个位置。
皇兄……
皇兄此刻,远在北疆。
远水,救不了近火。
萧承湛颓然地坐倒在龙椅旁的台阶上,开口道,“孙德海……”朕……该怎么办?”
孙德海见他冷静下来,心中稍安,连忙凑上前,压低了声音。
“陛下,当务之急,不是置气,而是要想办法,将消息传出去!”
“只要摄政王殿下收到消息,大军回援,京城之危,自可得解!”
萧承湛的眼中,重新燃起了一丝希望。
对。
传消息。
一定要把消息传出去!
他站起身,在殿内来回踱步。
“宫门已落锁,禁军被换防,各处要道,想必都已是她的人。”
“信鸽……恐怕也飞不出这皇城。”
“德海,你有什么办法?”
孙德海眼珠一转,沉吟片刻,目光落在了角落里,那每日送膳食的食盒上。
“陛下,老奴想到一个法子……只是……有些凶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