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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第1页）

第二章8对了，还有件事要告诉姐姐。柳如梦忽然凑近我，压低声音说道：我怀孕了。我猛地抬起头看着她。表哥高兴得不得了，说要册立我为太子妃呢。她摸着还看不出来的肚子，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到时候姐姐可要恭喜我啊。我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恭喜妹妹。谢谢姐姐。她站起身准备离开，走了几步又回头说道：对了，表哥说了，从明天开始你搬到偏院去住吧。这梅苑要改成婴儿房，给我的孩子住。我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忽然觉得很累，很累。搬到偏院的那天，我带走了所有的东西。包括那支再也戴不上的白玉梅花簪。偏院比梅苑更加偏僻，连个像样的花都没有。房间也很小，勉强能住人。我坐在简陋的床上，看着手中的梅花簪。忽然想起三年约定还有一年就到了。只要再忍一年，一年后我就自由了。想到这里，我觉得心中有了一些安慰。可是上天似乎要把我的所有希望都击碎。一个月后，我在打扫柳如梦房间时，无意中听到了她和一个陌生男子的对话。郡主，您还要在这宫中待多久急什么，好戏才刚刚开始呢。柳如梦的声音和平时完全不同，冷酷得让人心寒。那个云初霜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落入陷阱了。等她彻底绝望的时候，再给她最后一击。我躲在屏风后面，心跳如雷。可是殿下那边。。。。。。表哥吗他早就被我拿捏在手心里了。一个痴情种而已，只要我哭几声，他什么都会信的。我听着这些话，浑身发抖。原来这一切都是她的阴谋。9对了，云清清那个孩子处理得怎么样了已经按您的吩咐，在她的膳食里下了药。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有孩子了。我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原来三个月前我的那次小产不是意外，而是人为的。很好，这样她就永远威胁不到我了。记住，这件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属下明白。我忍着想要冲出去的冲动，静静听着他们的对话。对了，明天你去散布些消息。就说云清清私下里诅咒我肚子里的孩子，还买了堕胎药想害我。这。。。。。。怎么，你觉得不妥不，属下这就去办。我听着他们的脚步声远去，瘫坐在地上。原来从一开始，我就是她棋盘上的一颗棋子。而慕容怀瑾，也不过是她手中的一把刀。第二天，宫中就传开了我要害柳如梦的消息。慕容怀瑾怒气冲冲地来到偏院。云清清，你好大的胆子！他一进门就是一巴掌扇在我脸上。竟敢买堕胎药害如梦！我捂着火辣辣的脸颊，看着他愤怒的样子。你有什么证据说是我做的证据这整个东宫的人都看见你在太医院鬼鬼祟祟！还有药贩子指认就是你买的堕胎药！我苦笑一声：殿下就这么相信那些人的话难道我还要信你这个心思歹毒的女人慕容怀瑾的眼中满是厌恶：我真是瞎了眼，居然觉得你善良纯真！你嫉妒如梦怀孕，就想害死她的孩子！你简直恶毒到了极点！我看着他，心如死灰。既然殿下已经认定是我做的，那我还有什么好说的。你还在嘴硬！慕容怀瑾一脚踢翻了桌子：来人，把云清清关进冷宫！没有本宫的命令，不许任何人接近她！10就这样，我被关进了东宫的冷宫。那是一间破败的小屋，四面漏风，老鼠横行。我坐在发霉的稻草上，想着这一年多来发生的一切。从慕容怀瑾的温柔相待，到柳如梦的步步紧逼，再到现在的身陷囹圄。这一切就像是一场荒诞的梦。而我，从始至终都是个笑话。在冷宫里待了半个月，我的身体越来越虚弱。每天只有一碗稀粥和几个发霉的馒头。我知道，他们是想让我死在这里。就在我以为自己要死的时候，太后派人来了。太后有旨，召云清清进宫。我被人架着进了宫，跪在太后面前。起来吧，让哀家看看。太后看着我憔悴的样子，叹了口气：怎么成了这个样子回太后，民女无能，让您失望了。太后挥手让其他人退下：你受苦了，约定的三年之期快到了，你可还记得我点点头：民女记得。本来哀家想着你在东宫过得还不错，想让你继续待下去。却不想怀瑾那孩子如此糊涂，被人蒙蔽至此。我抬头看着太后：太后是否知道些什么柳如梦不是什么好人，她的身份也不简单。太后的话让我心中一震：什么意思她是北疆王的女儿，当年嫁过去就是为了刺探情报。现在假意回京，就是想要利用怀瑾。原来如此，难怪她会有那么多手段。那太子殿下他。。。。。。他被情所困，什么都看不清楚。太后摇摇头：哀家已经派人去查证，很快就会有结果。到时候怀瑾自然会知道真相。我苦笑道：可是太晚了，民女已经心死了。你还年轻，何必说这样的话。太后，民女只想离开，越远越好。太后看着我，眼中有着复杂的情绪。也罢，是哀家害了你，那就成全你吧。你想去哪里我想了想：江南吧，民女想去行医救人。好，哀家给你安排身份，让你去江南开医馆。多谢太后恩典。只是有一件事，你要答应哀家。我抬头看着她：太后请说。不管怀瑾如何找你，你都不要回头。他不配拥有你这样的好的女子。我郑重地点头：民女明白。11三天后，我就离开了京城。在我离开的第二天，就听到了云家平冤昭雪的消息。三年的忍辱负重，终于没有白费。马车一路南下，到达苏州后，我在当地开了一家医馆，取名回春堂。过上了白天给人看病，晚上研习医书的平淡日子。渐渐地，我开始忘记那些痛苦的往事。直到那个雨夜，一切都变了。有人在医馆门前昏倒，浑身是血。我赶紧让人把他抬进来，准备救治。烛光下，我看清了那张熟悉的脸。慕容怀瑾。他面色苍白如纸，胸前有一道很深的刀伤。我的手颤抖着，差点拿不稳手术刀。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管他是谁，现在他只是一个病人。我开始清理他的伤口，缝合刀伤。他的身上有很多新旧伤痕，看起来经历了不少厮杀。包扎完毕，我坐在一旁守着他。烛光摇曳，照着他消瘦的脸庞。第二天清晨，慕容怀瑾醒了过来。他睁开眼睛的瞬间，我们四目相对。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初霜。。。。。。他的声音很轻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我起身准备离开：你醒了就好，伤口不要沾水，三日后来换药。初霜，等等。他想要坐起来，却牵动了伤口，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别乱动，伤口会裂开的。我不由自主地扶住他。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他凝视着我，眼中有着太多复杂的情绪。我松开手，退后几步：这是我的医馆。你的医馆他似乎很意外：你什么时候学的医术这与你无关。我的语气很冷漠：既然你醒了，那就请你尽快离开。初霜，我有话要对你说。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我转身就要走，却被他叫住。初霜，我知道错了，我全都知道了。我的脚步一顿，但没有回头。12柳如梦的真实身份，她对你做的那些事，我都查清楚了。是我糊涂，是我对不起你。他的声音带着颤抖：初霜，你能原谅我吗我缓缓转过身，看着躺在床上的他。原谅我笑了，那笑声里满是讽刺：你觉得一句对不起就够了吗我知道不够，我知道我欠你太多太多。慕容怀瑾努力撑起身体：初霜，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好吗弥补我走到他床前：你要怎么弥补我失去的孩子你要怎么弥补我在冷宫里挨过的饿，受过的冻你要怎么弥补我这两年做过的噩梦每一个问题都像一把刀插在他心上。慕容怀瑾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初霜。。。。。。够了。我打断他：慕容怀瑾，我们已经结束了。你继续做你的太子，我继续做我的大夫。从此以后，桥归桥，路归路。说完我就要离开，慕容怀瑾却忽然抓住我的手腕。我不会放你走的。他的眼中燃烧着某种疯狂的火焰：这次我绝对不会再失去你。我用力甩开他的手：你没有资格这么说。我有，因为我爱你。他的话让我愣住了。我爱你，初霜，我是真的爱你。慕容怀瑾看着我的眼睛：我知道得太晚了，但这是真的。我听着他的话，心中五味杂陈。可是你选择相信柳如梦，选择伤害我。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他的眼中开始有泪光闪烁：初霜，我后悔了，我真的后悔了。后悔有用吗我以为你是真的在乎我，哪怕只有一点点也好。可是呢你为了柳如梦，践踏我的尊严，摧毁我的希望。你让我跪在雨中，让我做她的丫鬟，让我眼睁睁看着你们恩爱。那时候的痛苦，你永远都不会明白。我越说越激动，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13慕容怀瑾看着我哭泣的样子，心如刀绞。初霜，都是我的错，你打我骂我都行，但是别哭。你一哭我就心疼得受不了。我擦干眼泪，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心疼你还知道心疼那当年你为什么不心疼因为我蠢，因为我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慕容怀瑾痛苦地闭上眼睛：我以为是你逼走了如梦，所以我想要报复你。可是我错了，大错特错。如梦根本不是我以为的那个人，她是北疆的奸细，是来害我的。而你，你从始至终都是无辜的。我冷笑一声：现在知道无辜了晚了。不晚，只要你愿意，我们可以重新开始。慕容怀瑾抓住我的手：初霜，跟我回去吧。我会册立你为太子妃，给你最好的一切。我们重新开始，好好过日子。我看着他，心中忽然涌起一阵悲哀。慕容怀瑾，你到现在还是不明白。我要的从来不是什么太子妃的位置，不是荣华富贵。我要的只是一个人的真心。可是你的真心，我永远都得不到。你有，你一直都有我的真心。他的声音很轻很轻：初霜，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个人。如梦对我来说，只是一个错误，一个让我后悔终生的错误。我摇摇头：太晚了，慕容怀瑾，一切都太晚了。你把我伤得太深了，深到我再也无法相信爱情。深到我一听到你的名字就会做噩梦。初霜。。。。。。别叫我的名字。我退后几步：你好好养伤，养好了就离开吧。这里不欢迎你。说完我就离开了房间，留下慕容怀瑾一个人。14接下来的几天，我都刻意避开他。让医馆的伙计给他换药送饭。可是他的伤口恢复得很慢，似乎是故意的。第五天，我终于忍不住去看他。你的伤口为什么还在流血我检查着他的伤口，发现缝合的线被扯开了。是不是你故意的慕容怀瑾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我只是想多待几天。你疯了吗这样会感染的。我有些生气：你想死是不是如果死了你就不用见到我了。他抬头看着我：是不是这样你就不会痛苦了我愣住了，不知道该说什么。初霜，我知道我没有资格求你原谅。但是请你相信，我是真的爱你。这两年来，我每天每夜都在想你。想你在哪里，过得好不好，有没有人欺负你。我派了无数人去找你，可是都没有消息。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现在好不容易见到你，我舍不得离开。他的话让我的心软了一些。但是我很快就提醒自己，不能再被他的话语迷惑。你的伤需要重新缝合。我开始处理他的伤口：以后不许再扯开了。那你答应我，不要赶我走。我没有赶你。我专心地缝着伤口：只是伤好了你就该回去了。回去做什么回去做一个孤家寡人吗慕容怀瑾苦笑道：初霜，没有你的地方，对我来说就是地狱。我的手一抖，差点扎错了地方。别说这些话。为什么不能说这是我的真心话。他凝视着我：初霜，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没有好好珍惜你。如果时间能够重来，我绝对不会让你受一点委屈。可是没有如果。我放下手中的针线：慕容怀瑾，你我都已经不是当年的人了。你是高高在上的太子，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夫。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15他的眼中有着某种执着的疯狂：初霜，我可以放弃太子之位，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不好。我用力甩开他的手：慕容怀瑾，你死心吧。我们之间不可能了。为什么不可能我们明明还有感情。感情我冷笑一声：你觉得我对你还有感情有的，我看得出来。慕容怀瑾坚定地说道：你眼中还有我。那不是感情，那是恨意。我看着他：慕容怀瑾，我恨你，恨你毁了我的青春，毁了我的梦想。那你就恨吧，只要你留在我身边，恨也好，爱也好，我都接受。他的话让我彻底愤怒了。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让我留在你身边凭我爱你，凭我离不开你。慕容怀瑾的声音开始哽咽：初霜，求求你，不要离开我。我已经失去你一次了，我不能再失去第二次。看着他哭泣的样子，我的心忽然很痛很痛。这个曾经高高在上的太子，现在却为了我哭得像个孩子。可是痛又怎样，那些伤害是真实存在的。慕容怀瑾，你的眼泪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我狠下心说道：当年我在你面前哭得撕心裂肺，你可曾动过恻隐之心现在轮到你哭了，你觉得我会心软吗我不求你心软，我只求你给我一个机会。他抹掉眼泪：让我证明我的爱意。爱意我觉得这个词很可笑：慕容怀瑾，你知道什么是爱吗爱是信任，是包容，是保护。可是你呢你怀疑我，伤害我，践踏我。这就是你的爱慕容怀瑾被我问得哑口无言。良久，他才开口：是我不懂爱，是我不配谈爱。但是初霜，我愿意学，我愿意用余生来学会如何爱你。我看着他，心中五味杂陈。这个男人，真的变了很多。变得卑微，变得小心翼翼。太晚了。我转身准备离开：慕容怀瑾，你好好养伤，伤好了就走吧。如果我伤一直不好呢他在身后问道。我停下脚步：那你就死在这里吧。好。他的声音很轻很轻：能死在你身边，我也甘愿。我的眼泪差点掉下来，赶紧离开了房间。外面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像我此刻的心情。我坐在药房里，看着外面的雨发呆。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刚才慕容怀瑾的话。他说他爱我，说他愿意放弃一切。这些话，我曾经多么渴望听到。可是现在听到了，却只觉得讽刺。心死了，就不会再活了，余生就这样吧。（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