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北侯府没有一点声音,连丧仪都办得悄无声息。
倒是苏柔递了帖子进宫谢恩。
她跪在凤仪宫正殿,一身素衣,眼圈微红:“臣女替嫡姐谢娘娘全她体面。”
我让春禾扶她起来:“你是个明白人。本宫已向陛下请旨,让你弟弟苏彻即日去兵部报到。你好生照顾姨娘,苏家的将来,还得靠你们兄妹。”
她退下后,萧彻从屏风后走出来,从身后环住我:“你对苏家,太仁慈。”
七日后,朝中大洗。
与镇北侯府过往甚密的三位官员被贬,两个将军调离京畿。
空出来的位置,一半填了萧彻的心腹,另一半是我沈家的人。
圣旨下达那日,父亲从东南水师递来密信,只有八个字:
“吾女渐成,父心甚慰。”
我把信在烛火上点燃,看它化作灰烬。
窗外春深,海棠花开得正好。
萧彻下朝回来时,带了一枝最新鲜的,簪在我鬓边。
“好看。”他端详我,眼底有光。
我握住他的手,轻轻放在小腹上:“陛下,他今日动了。”
萧彻浑身一僵,随即眼中迸出难以置信的惊喜。
他小心翼翼贴着我的肚子,像捧着举世无双的珍宝。
那一刻,他不再是南靖王。
只是一个即将为人父的普通男子。
而我知道,这场始于盟约的婚姻,终于在这一刻,真正扎下了根。
至于苏婉临死前那些话?
我笑了笑,抬手抚过鬓边的海棠。
真心这东西,深宫里或许真没有。
但并荣辱与共的夫妻。
比所谓真心,可靠得多。